袭人听到宝玉的梦中情事,为何不赶紧走开,反而掩面伏身而笑?
因为袭人晚上要陪着宝玉睡觉的。
如果宝玉和袭人说了梦中的情事,袭人走了,晚上谁陪侍宝玉呢?
只要陪侍宝玉,宝玉明确说了喜欢袭人,又要求袭人和他发生关系,袭人以什么身份拒绝呢?
宝玉道:“好祖宗,我就在碧纱橱外的床上很妥当,何必又出来闹的老祖宗不得安静。”贾母想了一想说:“也罢了。”每人一个奶娘并一个丫头照管,余者在外间上夜听唤。
当下,王嬷嬷与鹦哥陪侍黛玉在碧纱橱内。宝玉之乳母李嬷嬷,并大丫环名唤袭人者,陪侍在外面大床上。
宝玉睡在外面的大床上,黛玉睡在里面的碧纱橱内,此时李嬷嬷和袭人陪着宝玉睡在大床上。
是晚,宝玉李嬷嬷已睡了,他见里面黛玉和鹦哥犹未安息,他自卸了妆,悄悄进来,笑问:“姑娘怎么还不安息?”
袭人卸妆前,李嬷嬷已经把宝玉哄睡了,他们两个先睡了,袭人去安慰了黛玉,才过去睡觉。
此时的宝玉是由李嬷嬷和袭人两个人陪侍的。
后面,渐渐的宝玉长大了,就只有袭人陪侍了,李嬷嬷晚上不再和宝玉一起睡觉了。
袭人伸手与他系裤带时,不觉伸手至大腿处,只觉冰凉一片沾湿,唬的忙退出手来,问是怎么了。宝玉红涨了脸,把他的手一捻。袭人本是个聪明女子,年纪本又比宝玉大两岁,近来也渐通人事,今见宝玉如此光景,心中便觉察一半了,不觉也羞的红涨了脸面,不敢再问。仍旧理好衣裳,遂至贾母处来,胡乱吃毕了晚饭,过这边来。
袭人当下摸到的时候是被吓了一跳,下意识问怎么了,后来心里想明白了就脸红了,不敢再问了,只是给宝玉穿好衣服。
宝玉此时衣服是不舒服的,所以胡乱吃了晚饭就赶紧回来了。
袭人忙趁众奶娘丫环不在旁时,另取出一件中衣来与宝玉换上。
袭人避开李嬷嬷和丫鬟们,给宝玉换上干净的衣服。
宝玉含羞央告道:“好姐姐,千万别告诉人。”袭人亦含羞笑问道:“你梦见什么故事了?是那里流出来的那些脏东西?”宝玉道:“一言难尽。”说着便把梦中之事细说与袭人听了。然后说至警幻所授云雨之情。羞的袭人掩面伏身而笑。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娇俏,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。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,今便如此,亦不为越礼,遂和宝玉偷试一番,幸得无人撞见。自此宝玉视袭人更比别个不同,袭人待宝玉更为尽心。暂且别无话说。
吓得宝玉汗下如雨,一面失声喊叫:“可卿救我!”吓得袭人辈众丫环忙上来搂住,叫:“宝玉别怕,我们在这里!”
宝玉害羞让袭人不要告诉别人,袭人知道宝玉梦醒是害怕的喊叫,所以疑惑他梦到什么了。
宝玉说梦中情形的时候,袭人是捂着脸笑弯腰,害羞不敢看宝玉的。
如果此时的袭人害羞的一个人跑开了,整个屋子就剩下宝玉一个人了,这是她们做丫鬟的失职。
宝玉拉着袭人强求,袭人是没办法拒绝的,她心里认为没有人撞见。
可李嬷嬷还一直陪侍宝玉,迟早会被李嬷嬷撞破的。
也是因此,宝玉一直想把李嬷嬷赶走吧!
袭人伸手从他项上摘下那通灵玉来,用自己的手帕包好,塞在褥下,次日带时便冰不着脖子。那宝玉就枕便睡着了。彼时李嬷嬷等已进来了,听见醉了,不敢前来再加触犯,只悄悄的打听睡了,方放心散去。
后来宝玉醉酒发脾气,李嬷嬷也没有再陪侍了。
头刚着枕便忽睡去,一夜竟不知所之,直至天明方醒。翻身看时,只见袭人和衣睡在衾上。宝玉将昨日的事已付与度外,便推他说道:“起来好生睡,看冻着了。”
宝玉见他不应,便伸手替他解衣,刚解开了钮子,被袭人将手推开,又自扣了。宝玉无法,只得拉他的手笑道: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连问几声,袭人睁眼说道:“我也不怎么。你睡醒了,你自过那边房里去梳洗,再迟了就赶不上。”
袭人因为宝玉白天黑夜和黛玉、湘云玩,名声不太好,所以规劝宝玉。
宝玉生气了,袭人晚上本来在外头睡,但是宝玉不理他,没办法,她有过来陪侍宝玉。
宝玉看袭人睡在被子上,问她又不回答,给她解开扣子,她有自己扣上,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可见一斑。
这也是李嬷嬷看到袭人躺在床上就恨得骂街的缘故。
宝玉笑道:“这个话,你们两个都在那上头睡了,我这外边没个人,我怪怕的,一夜也睡不着。”晴雯道:“我是在这里,麝月往他外边睡去。”说话之间,天已二更,麝月早已放下帘幔,移灯炷香,伏侍宝玉卧下,二人方睡。
至三更以后,宝玉睡梦之中,便叫袭人。叫了两声,无人答应,自己醒了,方想起袭人不在家,自己也好笑起来。晴雯已醒,因笑唤麝月道:“连我都醒了,他守在旁边还不知道,真是个挺死尸的。”麝月翻身打个哈气笑道:“他叫袭人,与我什么相干!”
宝玉不敢一个人睡觉,袭人不再让麝月陪侍,晚上宝玉喊袭人,也能看出来一般都是袭人陪着他睡觉的。
原来这一二年间,袭人因王夫人看重了他了,越发自要尊重。凡背人之处,或夜晚之间,总不与宝玉狎昵,较先幼时反倒疏远了。况虽无大事办理,然一应针线并宝玉及诸小丫头们凡出入银钱衣履什物等事,也甚烦琐;且有吐血旧症虽愈,然每因劳碌风寒所感,即嗽中带血,故迩来夜间总不与宝玉同房。宝玉夜间常醒,又极胆小,每醒必唤人。因晴雯睡卧警醒,且举动轻便,故夜晚一应茶水起坐呼唤之任皆悉委他一人,所以宝玉外床只是他睡。
袭人因为王夫人的重视,又因为工作忙,身体不好,所以不跟宝玉同房睡觉了,她这个通房丫鬟由晴雯取代了,袭人也和宝玉疏远了。
事实上,因为李嬷嬷和袭人在一开始陪侍宝玉,所以她们两个最受宠,后来李嬷嬷被宝玉嫌弃,只剩下袭人陪侍,那袭人是贾母给的,又是陪侍宝玉的丫鬟,基本上就可以定义为通房丫鬟。
宝玉有需要的时候,袭人是必要满足宝玉的,这是她作为通房丫鬟的工作之一。
后面,袭人有了王夫人的偏爱,被内定为准姨娘,她的身份就有别于通房丫鬟了,为了显示尊重就不好和宝玉同房,这个机会就空出来了,而袭人就给了晴雯,但是晴雯的目标并不是通房丫鬟,而是妾室,所以她在袭人回家的时候,又把通房丫鬟的空给了麝月,同时享受着麝月的服侍。
宝玉、晴雯、麝月三人一起睡觉的时候,麝月陪侍宝玉,晴雯独自睡觉,半夜,麝月起来服侍完宝玉,服侍晴雯。
别说袭人听到宝玉的话没有直接走开,就连麝月听到晴雯的要求,宝玉没有阻止晴雯的时候,都要服侍晴雯。
作为丫鬟,从通房丫鬟到妾室是一个地位的飞跃,袭人几乎就要实现了。
而晴雯也在努力中。
无论袭人和宝玉发生关系,还是晴雯和宝玉不发生关系,都是她们选择上位的方式而已。
宝玉作为主子,要满足自己的私欲,首先要选自己喜欢的,其次要选听话的,最后还要选嘴巴紧的。
薛蟠道:“袭人可不是宝贝是什么!你们不信,只问他。”说毕,指着宝玉。宝玉没好意思起来,说:“薛大哥,你该罚多少?”薛蟠道:“该罚,该罚!”说着拿起酒来,一饮而尽。
袭人是宝玉的宝贝,宝玉喜欢袭人,且袭人不会拒绝宝玉,宝玉不让她声张,她就不说。
宝玉在麝月身后,麝月对镜,二人在镜内相视。宝玉便向镜内笑道:“满屋里就只是他磨牙。”麝月听说,忙向镜中摆手,宝玉会意。忽听唿一声帘子响,晴雯又跑进来问道:“我怎么磨牙了?咱们倒得说说。”麝月笑道:“你去你的罢,又来问人了。”晴雯笑道:“你又护着。你们那瞒神弄鬼的,我都知道。等我捞回本儿来再说话。”说着,一径出去了。
对比而言,宝玉在最初并没有表现出对晴雯格外的喜欢,其次晴雯根本就不听宝玉的,还直接和宝玉吵架,最后宝玉和袭人、碧痕等的事情,晴雯张口就来,用隐私来拿捏丫鬟们和宝玉。
从宝玉的视角来选,袭人,从来都是最优解。